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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实践
张立群:经济恢复步伐亟待进一步加快
2020-10-10

第三季度中国就业的形势分析和对策建议

文集连载之二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

研究员  张立群


一、我国经济呈现持续恢复态势

受疫情严重冲击,一季度中国GDP同比下降6.8%,增速较上年同期降低13.2个百分点,为有季度GDP统计以来的首次负增长和最大降幅。在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全国上下团结一心,国家资源和能力得到全面有效动员,我国在疫情防控方面取得重大战略成果,走在世界前列。疫情防控的积极成效为全面推进复工复产复市,恢复国民经济正常循环提供了必不可少的支持。3月份以来,我国经济保持了持续恢复的态势,各项经济指标表现总体比较积极。二季度中国GDP按可比价格同比增长3.2%,较一季度提高10个百分点,实现了由负转正。从生产和供给侧看,二季度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实际增长4.4%,较一季度提高12.8个百分点;服务业生产指数同比增长1.9%,较一季度提高7.1个百分点。从需求侧看,二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3.9%,降幅较一季度收窄15.1个百分点;上半年,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同比下降3.1%,降幅比一季度收窄13.0个百分点;出口(美元)同比下降6.2%,降幅较一季度收窄7.1个百分点。进入三季度,经济继续保持恢复态势,各项经济指标持续改善。8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5.6%,全国服务业生产指数同比增长4.0%,增速分别较7月份提高0.8和0.5个百分点;1-8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0.4%,年内首次实现累计同比增速由负转正。8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0.5%,当月增速年内首次由负转正;1-8月份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同比下降0.3%,降幅比1-7月份收窄1.3个百分点。8月份货物贸易出口(美元)同比增长9.5%,增速较7月份提高2.3个百分点。总体看,生产和供给增速平稳提高,投资、消费等国内需求持续恢复,出口逆势增长、增速不断提高。由此分析,预计三季度GDP增长率将达到5%左右;1-3季度经济有望实现正增长。

受经济持续恢复支持,就业形势不断好转。1-8月份城镇新增就业781万人,同比降幅较上半年收窄3.47个百分点;8月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6%,较6月份降低0.1个百分点。

二、需求恢复仍然滞后于生产和供给,

需求不足矛盾突出

1-8月份,工业生产同比增长0.4%,服务业生产指数同比下降3.6%;而投资同比下降0.3%,消费同比下降8.6%,出口同比下降2.3%。通过比较可以发现,需求恢复速率慢于生产与供给。制造业PMI指数的有关调查表明,仍然有50%以上的被调查企业,将订单不足列为首要困难。

需求是国民经济循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需求水平下降和经济增速下降是互动的过程。其内在联系是:需求下滑带动经济增长下降,进而使各方面收入增长减缓;收入下降使居民消费能力和消费信心下降、使企业投资能力和投资信心下降、使政府财政能力下降,这些都会使消费、投资等需求进一步下降。因此,随着需求水平的持续下降,国民经济循环速率会持续减慢,经济增长下行惯性会不断加大。应该看到,需求不足的问题是早已存在的,而今年疫情的冲击使其更加严重。2010年,我国出口(美元口径,下同)较上年增长31.3%,2019年降低到0.5%。2011年我国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较上年增长23.8%,2019年降低到5.1%。2010年,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较上年增长18.38%,2019年降低到8%。可见,无论内需还是外需,其增速均有持续大幅度的下降;导致总需求增速持续大幅度下降。再加上今年的疫情对三大需求又带来严重冲击的因素。因此,从全面畅通国内经济大循环出发,必须尽快解决需求不足这一突出矛盾。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的市场主体大数据平台数据中,7-8月新设工业企业数量连续2个月环比负增长,增速分别为-1.38%和-12.29%。DRC宏观经济景气指数的先行指数、滞后指数变化表明,经济恢复速率呈现减缓态势。可以判断,需求不足、订单不足的问题,对企业进一步扩大生产的预期已经形成突出制约。受市场需求不足的制约,经济进一步回升的步伐开始减缓。

经济回升速度对就业有重要的决定作用。从近年来的经济增长率与城镇新增就业的关系看,1个百分点的GDP增长率,大约贡献220万个就业岗位。近年来新产业、新业态、新商业模式等新兴经济因素,对就业的促进作用明显。但不会明显改变经济增长与新增就业的比例关系。按照这个比例关系计算,完成今年900万人以上的城镇新增就业任务,GDP增长率不应低于4%。还应该看到,2019年城镇新增就业1352万人,当年就业容量已近饱和。如果今年城镇新增就业达到900万人,与上年就业增量差距较大,由此形成的就业压力不可低估。1-8月份城镇新增就业较上年同期减少20.6%,城镇调查失业率保持5.6%,表明就业形势仍然非常严峻。从精准脱贫角度看,目前仍然有2700多万建档立卡家庭外出打工人员,这些人在就业市场竞争中处于弱势地位。在就业压力大,就业市场竞争趋于激烈的情况下,最容易受影响的是这些就业群体。因此,如果不能够有效缓解就业压力,则失业返贫问题对完成精准脱贫目标的影响,亦不容低估。

综上,针对需求不足矛盾所导致的经济回升步伐减缓及就业压力加大的问题,必须给予高度重视,采取切实措施尽快加以解决。

三、着力扩大内需,加快畅通国内经济大循环

扩大需求,必须合理发挥好市场和政府的作用。前面分析表明,在市场需求不足并制约经济增速时,企业收入、居民收入均会呈现下降或者缓慢增长。表现为钱不好挣,工作不好找。在这种状态下,受市场引导的企业和居民行为,会有明显的顺周期特点,即谨慎投资、谨慎消费,以此规避风险,提高自持能力。因此,在需求不足背景下扩大需求,必须发挥好政府宏观经济政策逆周期调节的作用。因为政府是代表整体利益,可以从全局和长远考虑,规划和实施重大工程项目建设,有效提振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生态环保等方面等投资。而这些方面恰恰是政府必须承担好,责无旁贷的任务。因此,通过政府投资的强化,带动重化工原材料、装备制造、工程机械、能源等多个方面企业订单增加;通过订单增加来带动这些企业营业收入提高、开工率提高、投资愿望和能力提高,就可以带动制造业企业投资开始活跃。同时,随着企业开工率提高,招工和加薪等也会普遍增加,并由此带动就业和居民收入增长,进而为促进消费需求奠定基础。综上,扩大需求最重要的是发挥好政府宏观政策逆周期调节作用。通过扩大财政赤字、扩大政府发债规模,强力提高政府支付能力。着力于提振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生态环保设施等投资促进投资增速提高,相关的市场订单显著增加;进而带动企业生产活动加快恢复,企业收入增加,促进企业投资恢复;通过企业生产形势好转促进就业形势好转,支持居民收入由降转升,进而支持消费市场持续恢复。

基于以上分析,当前扩大内需的重点是大力提振政府主导的投资,面向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着力做好长远发展规划,大力推动高质量、高标准的补短板工作。着重解决好以下问题:

1.与两新一重和补短板任务紧密结合,大力增加项目储备。我国各类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已有长足发展,但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比较,与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需求长远发展比较,差距仍然非常大。要与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长远目标结合,着力制定好整体的长远发展规划,据此指导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补短板的项目选择。大力增加项目储备。

2.注意协调好相关资金直达到位。今年财政资金用于支持相关投资的安排,力度很大。政府债券发行出现井喷式增长。要做好相关资金的使用安排,防止沉淀,切实提高其支持补短板、扩内需的实际效果。

3.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要加强配合,货币政策要积极跟进宏观政策逆周期调节的节奏和力度,注意防止政府资金使用规模短期快速扩张对金融市场其它融资主体产生挤出效应。确保各类市场主体都有较为宽松的融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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